我们与恶的距离


抽空看完了台剧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:故事里交织的三个故事,三个家庭,都在做恶与被害中相互纠缠,相互转换角色,恶人的设定也不仅仅是杀人犯,同样也设定在了受害者身上。我在剧中看到了,穷凶极恶的人也存在善良的一面,而被害者也有着丑恶的欲望。

这部剧的核心问题,其实是社会中我们究竟是在谴责恶还是在制裁恶人。就跟鲁迅在夜里横竖睡不着一样,在人际复杂的社会间隙中也在赫然在写着吃人二字。我们天天讲人类理性,道德公约,但效果往往是零和博弈,意味着一定会有人在理性和道德中受害。把人类理性归根结底,本质上是一种自私,抛开了人类情感的感性方面,从个体的利害得失作为出发点。

显然,恶与恶人的概念是绝然不同的,法律意义上的恶人就在对他人强加个人意志的罪犯,但是恶行,无处不在。我前两天看到了一位老太太趁着红灯车少的时候过马路,迫使行驶中的汽车司机惊恐地重重踩下了刹车,让后面一位骑电动车的送餐员险些因为汽车刹车而出现事故。老太太理所当然地走了,留下了受伤的送餐员和受惊的司机。法律不会制裁老太太,也不会理会司机和送餐员的心情,当然,我作为见证者,也只有简单的同情而已。

我们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和掩护,试图让自己的内心得到慰藉,说服自己结果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行为导致的,然后就可以高枕无忧,各行其是。无独有偶,网络的存在让许多人有了发声的机会,因而同一件事就会演变成各种各样的版本,让人根本无法辨别事情的真假和有效性。然而,有一种冰冷的恶意,是来自一群完全不懂事情前后发展的人,因为一丁点的不满就将情绪诉诸谩骂和人身攻击,在网络热门事件中充斥着火药味的戾气。

前两天疫情较重期间在家闭关,有一次我看了一眼微信,有条消息说我们小区出现了疑似患者,点开聊天,我看到了这名疑似患者的所有信息:姓名、身份证号、地址 … 我能感觉到从手机里向外渗出来的低级趣味。我了解这是对亲友的关心,提醒亲友做好保护,但这种做法是完全不顾当事人的处境的极度自私。然而没过多久,就有收到新消息说这个人并没有真正感染。这里我不管是谣言还是事实,我关心的是当事人被践踏的人权和隐私,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,何况在瘟疫爆发期,这就成了无情践踏他人尊严,剥开他人的隐私,赤裸裸地将一个迫切需要帮助的人丢进他人的恶语谩骂中,在求救声中人人避之不及,一边吃着人血馒头一边看着热闹。

无意间的恶行,毕竟是发自于人类本性的行为,是人类丑恶的一部分,很难说清这种本性到底是好是坏。不过,有意为之的恶行,也是屡见不鲜。我们每天都有阅读新闻,了解行业发展,学习新知识的需求,有一些善用事实说谎的无良媒体,原本平淡无奇的事情,抓住其中容易让人产生恐惧的一小部分,无限地放大,再借助舆论的力量,迅速带偏节奏,让小事变成大事,让好人变成坏人,媒体这时就已经跑路了,愤怒的民众在事情的发酵中语言越来越激烈,更难以看清事情的全貌,难以了解真实数据与报道数据的偏出。每一个声讨的人都实际上都是手持利刃的刽子手。

从未审视过,即是遥远,我们与恶的距离,一念善,一念恶。